*娜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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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因为腰伤,才出道没多久,就无法参加组合活动。
我在某一天的训练里就察觉不对劲了,但是我忍住,坚持把那个舞练完才趴在舞蹈室的地板上,疼得直不起腰,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。
李东赫要上前帮我揉一揉,却被我厉声喝止住了,愣愣地看着变得严肃的我。我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,又连忙安慰,没事的,我休息一下就好了。
然而最后我还是进了医院,躺在充斥着消毒味的病房,旁边是一个哭闹着不肯吃药的小屁孩。成员们站在围着我站成一圈,神情凝重。我朝着那边的小屁孩吼,别吵了,没看见黑帮老大们在开会吗?
幸好我们还没有出名到连小屁孩都认得的程度。
其实我是想缓和一下气氛,但是没有成功,平时最捧场的钟辰乐小脸上都有了与他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沉重。
怎么啦?我这都老毛病了,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。
我说着,想要动两下展示自己的活力四射,却疼得我哇哇大叫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没有一个人笑,我想,这一点也不好玩。我好不容易做一次活跃气氛的角色,他们居然还不捧场。
李马克先开口,说为了让我好好养伤,公司暂停了我的一切活动。
我听了后,摆摆手,说,我就说你们干嘛那么严肃,原来是因为我可以放假你们不开心啊?别羡慕我啊!
黄仁俊说,渽民你别太难过。
我说,靠!谁说我难过啊?听不出我在安慰你们吗?
我讨厌圆滑世故,拒绝了阿谀奉承和带上虚伪的面具,却在此刻,选择了假装轻松、粉饰太平,我安慰自己,不是我变了,这是一个乐观者的优越感。然而事实却是,我连小丑都不如。
小丑至少还能人前微笑,人后伤心。
李东赫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,躲在李帝努后面低着头,从我的视线望去,只能看到他那顶白色的渔夫帽。那是他在作为NCT127的成员出道后,李帝努买给他的出道礼物。记得他收到礼物后,又过来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我,向我讨要礼物。
我鼓起勇气,在他的脸颊留下轻轻的一个吻,还在他发愣期间,我笑着揉揉他的头发,问他,这个礼物很不错吧?
天知道!那时候我有多紧张!
直到经纪人催大家离开的时候,李东赫才跑到床边,小声地和我说,我会经常来看你的。
可惜他没能实现他说的话,第二天我就出院了,被父母接回家里,整天过着吃吃睡睡的生活,时不时去医院复检。我会去隔很长一段时间去一趟公司,做一些简单的拉伸运动。
没有活动的日子,我和廷祐见面的机会多了,我和他出去玩的时候故意不戴帽子和口罩,之后就会在网络上看到别人偶遇我的照片。李东赫总会在我和廷祐出去玩后,发消息来问我去了哪里玩,吃了什么。
我说,你比我妈还烦!
他也不恼,一个电话打过来,假装用阴森森的语气恐吓我,你最近和廷祐哥走得有点近喔,你是不是喜欢他不喜欢我了!
我有点无奈地说,我又不参加活动,肯定去见廷祐哥啦,你一个大忙人我想见还见不到呢!
话说出来,我才察觉着话里怪异的感觉,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地说,你会好起来的,你一定很快就会和我们一起站在舞台上的。
这种话的我听多了,已经开始麻木了。只是我偶尔还会大半夜站在我家二楼的阳台,看着夜色重重却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,轻叹一句,这样的日子,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?
八月有我的生日。
上次生日我在准备出道,没能好好过,大家约好下次生日给我隆重地庆祝一下。事与愿违,八月正逢组合回归,没空顾及我的生日。
生日那天我跟着工作人员回了公司,拍了几张照片。我很久没有拍照,在眼睛撞上镜头的那一刻,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,我撩起没有打理的头发,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摆。
李东赫不知道从哪听闻我来公司了,从地下练习室跑上来,轻轻地打开门,露出小小的脸蛋叫唤我的名字。
他带着一顶鸭舌帽,把他新染的红色头发全部压在帽子底下。他进门后把帽子摘下,红红的小脑袋像一颗健康的小番茄。
我这样子形容李东赫的时候,他在聊天软件上不停地追问我为什么他是“健康的小番茄”,我笑而不语。
他靠着我坐下,我说,东赫,下次回归染橘色吧。
他歪了歪小脑袋问,为什么?
我忍不住摸了摸他那头红色的头发,硬硬的触感并不好受,想必他为了染发受了不少苦。
我说,你不觉得从健康的小番茄变身成济州岛甜柑橘很酷吗?
他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,然后郑重地点一下头,有道理!下次我建议造型师试试!
我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可爱,伸手捏了捏他脸颊的肉。我问他,你想好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了吗?
他仰头思考了一会,然后转头看向我,圆溜溜的眼睛,以及看不出情绪的视线,云翻涌起。
他问我,渽民,你要不要吻我?
我单手撑住木地板,身体微微侧向他,把唇印在了他的唇上,被放大了好几倍的他的眼睛,我看见了他颤抖的睫毛,他微微抓住了我的衣服。
两个十几岁的少年,根本没有接吻的经验。四唇相接,我感受着他的温热和颤抖,不知往下该怎么做,我很紧张,额头出了一些细汗。
他也睁大了眼睛,眼里满是茫然和堂皇。他微微推开我,问我,你接过吻吗?
我轻轻摇了摇头。
他接着说,我也不会接吻。
他低下了头,我完全地侧过身,揽住了他,别动,让我抱一会。
他没有再动,只是不久后,他微微地挣扎了一下,渽民,我出来太久了,要回去练习了。
我没有放开他,我对他说,我爱你。
他笑了,漂亮的眼睛弯弯的。他说,我也是。
十八岁,“我爱你”这个词对我来说还太过于郑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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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